野球少年 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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喵生赢家组录入
原著:浅野敦子
翻译:谢怡苓
图源:请给我一个这样的弟弟
录入:学长的便当由我来吃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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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这就对了,要认真!认真去面对!
  ——把不相干的事全部抛开,只要盯着我的球就好。」

  『这真的是少年文学吗!?』跨越年龄的范畴,让大人与小孩同时着迷的日本话题作品,终于与台湾读者见面!

  在即将进入国中的春假,原田巧搬到了冈山县境内的地方都市——新田。
  巧对自己身为天才投手的才华拥有莫大的自信,有时还会冷酷地抛下别人。
  这时同年级的永仓豪出现在他面前,热切期盼着能够和他组成投捕搭档。
  豪戴上捕手手套,要巧认真地对待棒球——

  热卖170万部、日本最受推崇的儿童文学作家浅野敦子荣获「野间儿童文艺赏」、「日本儿童文学者协会赏」两项殊荣的代表作。
  带领大家一起感受棒球的热力与感情的微妙共鸣!



  浅野敦子
  一九五四年出生于冈山县。青山学院大学文学部毕业。因《野球少年》(教育画剧)得到野间儿童文艺赏、《野球少年Ⅱ》则得到日本儿童文学者协会赏。
  主要作品有《野球少年系列》(教育画剧)、《ほたる馆物语》(新日本出版社)、《No.6》(讲谈社)、《ガールズ·ブルー》(ポプラ社)等等。

  谢怡苓
  专职译者。在大城中过着隐居小镇般的生活,爱用图书馆,靠着在键盘上面敲打文字换取人与猫的食物。
  愿望是多年之后还能够不改初衷记得那份与文字相拥取暖的心情。
  译有《圣魔之血》、《伊里野的天空UFO的夏天》(台湾角川出版)。

  佐藤真纪子/绘图



  目录

  1 越过大蛇岭
  2 梅之家
  3 少年
  4 空地上
  5 比赛
  6 跑步
  7 黎明的传球练习
  8 青波的球
  9 在池边
  10 前往大蛇岭
  后记



  1 越过大蛇岭

  越过大蛇岭一瞧,山麓侧面还留着积雪。右边是雪山,左边是山谷。
  「都已经三月底了,竟然还有雪。」
  巧从助手席望向窗外。雪的白色相当耀眼。
  「咦,哪边有雪?」
  青波在后座口齿不清地问道。之前他一直把母亲的膝盖当枕头睡着。
  「哇,真的耶!爸爸,停车!停车!」
  爸、妈、巧加上青波,四人所搭的自用轿车就停在道路左边白色的护栏旁。
  巧轻轻啧了一声心想:「早知道就别把有雪的事拿出来讲」。
  大约一小时前,青波说他晕车了,觉得很不舒服、想吐。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,拼命地吞口水。为了让青波恢复精神,于是他们一家人便在一家小小的汽车餐馆待了将近半个小时。那时所喝的柳橙汁的甜腻味,如今还残留在舌根上。
  「青波,来,上衣要穿起来,不然等会儿又要发烧哦!」
  母亲真纪子拿着水蓝色上衣,在青波后面追着。青波一面兴奋地大喊,一面爬上斜坡,不小心滑了一跤摔进了雪中。真纪子惊慌地大喊:
  「青波,你没事吧?来,别胡闹了,会感冒的。」
  「我没事啦!妈妈,好冰哦!真的是雪耶!」
  「所以我才说会感冒啊。都已经快升四年级了,看到雪还兴奋成这样。」
  巧一边听着妈妈与弟弟的对话,一边缓缓地走出车外,面对山谷站着,大大地伸了个懒腰。他把肩膀到背部的肌肉一口气拉开,感觉好舒服。在狭窄的助手席上久坐的僵硬身体渐渐地舒展开来。接着,他做了个深呼吸,稍微做了些伸展动作。
  「巧,你又长高了。」
  父亲广走到巧的身旁,点了一根香烟。
  「你应该比妈妈高了吧?大概跟我几乎差不多高吧?」
  身高?我已经有一六七公分了耶!去年夏天就已经超过了妈妈。六年级这一年来足足长高了九公分。
  巧原想这么回答,但却觉得嘴里嘟哝着一堆数字太过麻烦,于是便只嘟嚷了一句:
  「我四月就要上国中了。」
  然后再次深呼吸。
  「要上国中了啊。」
  广细声说着,徐徐吐出了白烟。
  一阵风吹来。那是一股温暖的风,把吐出的烟吹向一旁。
  「巧,你看!很有意思吧!」
  「你是说烟吗?」
  广将挟着香烟的右手一甩,然后笑着说:
  「不是啦!我是说这个山岭。山上虽然有残雪,但山谷那边却已经是春天了。」
  巧把手扶在护栏上,俯视着山谷。
  许多不知名的树木正随风摇动着。虽然有些树叶仍是绿油油的,但绝大多数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枝在摇动。在更遥远的下方可以看到潺潺流水,甚至听得见溪流的声音。溪流汇集了水量丰沛的融雪,呈现冰凉的蓝色,找不到一丝生物的影子。
  令人感觉不到春天温暖的景色。
  广询问似地看着儿子的脸。巧俯瞰山谷底部的小溪,沉默不语。他并不是讨厌这个景色。没有花朵、没有树叶的枝干、感受不到生物存在的小溪,全都像是彻底拒绝了多余的事物一般,让他颇有好感。不过他并不想把自己的感受告诉父亲。因为不想将自己心里的感觉告诉任何人,所以他保持沉默,静静望着山谷的风景。
  「春天快来时,树干的颜色就会变亮。每下过一场雨就会愈来愈亮,不久新芽冒出,整个山谷看起来就像蒙上一层浅绿色的薄纱。而这副景象现在就快出现了。」
  广把烟挟在指间游说着。
  「这个大蛇岭很有意思。因为地形的关系,山麓这边到四月初都还有雪,但山谷那边却正要开始展开一片绿意。」
  我是知道树叶的颜色会随季节改变,不过连树干都会变色,这我可不知道。
  「我没办法。」
  「什么?」
  「我哪看得出树干是什么颜色。」
  广眨了两、三下眼睛后,喃喃自语地「啊」了一声。
  「嗯,说的也是。在东京出生,然后辗转博多、大阪、千叶、冈山,你和青波都是在都市长大的小孩,对山里的树会没概念也很正常。」
  巧转头望着父亲的侧脸。父亲眼眶下有着黑眼圈,耳鬓上的白发也很明显。
  「爸,你看起来好像很累。」
  「是啊,离开冈山的公寓后,已经开了快三小时的车,是有点累了。」
  「我说的又不是这个。」巧在心里嘀咕着。爸爸从很早以前,就是一副很疲惫的表情。
  两年前,巧发现父亲有黑眼圈,那是搬到冈山一年后的事。
  不只是黑眼圈,连原本硬挺结实的肩膀也略微下垂、下巴变尖,整个人也瘦了。
  「爸,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?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吧。」
  「嗯,可能是有点太累了。等工作告一段落,我就去接受检查。」
  「何时才能告一段落?」
  「谁晓得,」
  「你是说你不知道?」
  「不知道。电器厂商的业务工作,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闲得下来。」
  「身体可是你自己的。就算凑不出时间,医院还是得去啊。」
  曾经听过父母亲之间有过这样的对话。只是在去年夏初,要去接受检查之前广就病倒了。诊断出严重的肝机能退化,还有轻微的心脏肿大,医生表示需要长期静养。
  住院两个月之后,广回家了。稍微胖了点,不过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仍未消失。
  接下来是今年春天,广再度调职。调到位于广岛与冈山县境的新田市,一个人口数不到六万人的地方都市,这里同时也是广与真纪子出生长大的地方,就在这大蛇岭山脚下。
  「哥哥。」
  像冰块般冰冷的手,握住了巧的手腕。
  「你看,我捏了雪球。」
  青波拿出一粒网球般大小的雪球。
  「嗯,捏得不错。丢丢看吧,青波。」
  「嗯。」
  青波点头,身体转向山谷,然后发出一声:「哎呀!」
  「山顶上还有那么多雪,这里却好像已经是春天了。」
  广和巧面面相。
  「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?」
  巧问道。
  「因为树的颜色很漂亮啊!你看,金闪闪的。」
  家人里头只有青波会用方言。听他用方言讲出金闪闪这几个字,原本望上去不过是根枯木的树干,这时在眼底却突然生机蓬勃了起来。
  「是吗?青波看得出来,真了不起。」
  广似乎是真的佩服。青波嘻地一笑,然后伸直了手臂说:
  「那根树枝上面有小鸟。」
  在隔了好一段距离的树枝前端,停着一只红色腹羽的鸟,之前都没发现。体积和麻雀差不多的小鸟既不叫也不动,随着枝头在风中晃荡。小鸟隐没在风景里头,巧无法像青波那样辨识出来。
  「啊!应该是山雀。」
  广的话还没讲完,青波就已经丢出了雪球。雪球画着抛物线,宛如吸附似地击中了山雀所停驻的枝槛。鸟儿飞了起来。树枝隐隐晃动。巧眯起眼睛望着树枝前方。
  「好了,差不多该出发了。天都要黑了。」
  真纪子倚着车子叫着他们父子三人。
  「咦?要走了吗?真无聊。」
  青波一边甩动原本握着雪球的手,一边走向车子。
  「青波。」
  青波转身望着哥哥的脸。
  「你刚才有瞄准它吗?」
  「咦?」
  「小鸟呀!你丢球是瞄准它吗?」
  青波缓缓摇头。
  「不是吗?」
  「不是。万一打到了小鸟,那它岂不是很可怜?」
  「所以你是瞄准树枝喽?」
  「对呀!」
  青波微微斜着头,噗嗤一声笑说:
  「幸好丢雪球的人不是哥哥。」
  「什么意思?」
  「因为要是哥哥想打的话,那就会直接打中小鸟呀!被哥哥的球打到,小鸟说不定会死掉呢!」
  「青波、巧,动作快点。」
  仿佛被真纪子的声音拉回来似地,青波坐进了车里。
  巧一个转身,面向山谷的方向。风变强了,枝干摇晃得相当厉害。
  自己能击中那枝头上面的小鸟吗?
  于是他用力挥动手臂、抬脚,然后跨步。右臂直接投出。
  「好球!」
  青波从车窗向外看,然后大声叫道。
  好球?不,并没有打中。
  球从红色腹羽的小鸟身边擦过。脑中浮现这样的画面。巧咬着嘴唇,钻进了助手席。
  大蛇岭地如其名,是道路如大蛇般蜿蜒曲折的山岭。
  「现在有柏油马路,宽度足以让两辆车错身而过。古早以前可就惨了,不但路窄,有些地方还没有护栏,经常发生意外。爸爸的爸爸和妈妈,也就是你们的爷爷奶奶,两人都是死在这个山岭。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。被紧追在后的卡车追撞,连小客车一起翻落谷底,好惨。」
  从山岭下来的路上,广一直说个不停。巧把右手塞进运动服的口袋里头。里面始终有着一颗球。软式棒球C号。在冈山市三年,手里握的都是这颗球。
  「你看,马上就要进入新田市了。山丘上面可以看到白色建筑物。那里就是新田高中,爸爸和妈妈的母校。」
  巧用食指和中指包夹似地捏住了球。这是指叉球的握法。中指留下一点空隙,然后扭转,这是曲球,而滑球是……
  「好恐怖。」
  青波的声音在车中响起。
  「十五年前,我还没生出来耶!在我出生之前就死掉了,好恐怖。」
  真纪子忍不住笑了起来。长及盾部的直发晃动着。
  「青波,这样讲多奇怪。那妈妈的妈妈也很恐怖罗!过世到今年都九年了。」
  「好恐怖,死了九年真恐怖。」
  这回换成广发出笑声。
  「青波。所以你就剩一个外公了。」
  青波沉默了一会,然后啊了一声,似乎听懂似地把身子探向驾驶席。
  「爸爸的爸爸和妈妈死了,妈妈的妈妈也死了,所以只剩下妈妈的爸爸。」
  「没错,从现在开始,我们就是要住在那个外公家里。外公会疼爱你的。」
  「放心,每个人都会疼爱你的。你说是不是?青波。」
  青波用柔嫩而短促的笑声回答。巧握紧了手中的棒球。
  爸爸的爸爸和妈妈死了……真是够了,了不起的减法。不过,幸好剩下来的是妈妈的爸爸,因为我有事要找外公。
  从山岭下来之后十五分钟,已经可以清楚看到新田市区。
  虽然其中也有大楼和电视塔,不过几乎全是黑色屋顶的小房子。覆盖着雪花的群山在远方清晰可见。贯穿市区的河流映照着蓝天,看起来相当美丽。
  似乎是个郁闷的地方。
  眼睛习惯了濑户内海的明亮光线,望着山岭底下的小城,就像带有铁锈色彩的陈旧摆设一般,有着一股莫名的暗沉。
  「爸爸是被降职吗?」
  青波又从后座探出了身子。车子里面转为一片寂静。
  「青波,你居然知道降职这两个字。」
  广这么说着,将方向盘往右转。
  「嗯,是中本阿姨说的。她说:『青波的爸爸是不是被人降职?』什么叫做降职?就是搬家、住到外公那边去吗?」
  「中本太太这么说?」
  真纪子发出吞口水的声音。
  巧略微斜着头,望着母亲的脸孔。纤细的下巴、眼角细长的眼睛,大家都说巧和她长得很像。她的下巴收紧,形状美好的嘴唇抿成了一字形。
  住在同座社区大楼、同一个楼层的「中本太太」和真纪子相当要好。看到母亲脸上明显浮现出惊讶之色,巧撇开了目光。
  老妈也太嫩了。像降职这种字眼,中本那欧巴桑说起来可容易了。她儿子都还比她老实得多。
  中本修和巧同样都是少棒白虎队的队员,之前两人一直是投捕搭档。虽然比巧小了一届、身材也不够壮硕,不过肩膀的强韧度和毅力倒还不错。
  「原田同学,你怎么可以搬家啦。」
  知道巧要搬到新田市的时候,阿修整个脸都像苦瓜一样,一副快要哭泣的表情。
  「我本来在想等明年进了国中,还要和你组成投捕搭档的。」
  「我有什么办法,做孩子的只能听父母的话。」
  「你哪会听人家的话!想办法留下来嘛!」
  阿修用拳头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。
  「为了接到你的球,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练习?」
  「要是不练习,你哪接得到我的球。练习是为了自己,不要牵拖到我身上。」
  「好过份。」
  阿修嘟起嘴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突然抬头说道:
  「我去跟我老爸讲,叫他也转调到新田。」
  阿修自言自语似地嘟哝着。
  现在望着新田的街道,就想起阿修说过的话。
  或许那样也不坏。要是决定转调新田,中本那欧巴桑不晓得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。
  「有哪里奇怪吗?」
  背后传来真纪子严厉的声音。
  啊,竟然不小心露出了笑容。
  巧用手抚着脸颊。不过回话的人却是广:
  「没事,我只是想到部长说过的话,苦笑了一下。他说:『原田啊,可以在故乡悠哉地工作,真是太棒了。记得要把它当成公司的恩惠。』」
  「真是不得了的恩惠。不过讲实在话,能够回新田也不错。」
  真纪子用指尖抵着车窗玻璃。
  「空气和都市完全不一样,对青波的身体一定会有帮助。」
  青波出生时是未满两千公克的早产儿。出现异常严重的新生儿黄疸,入院将近三个月。然后是异位性皮肤炎、热痉挛、肺炎、支气管炎、流行性感冒、急性肾炎。青波到目前为止所经历过的疾病,用十根手指都数不完。住在大阪的时候,柜子上还固定准备了装有内衣和盥洗用具的「青波住院用品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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